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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巴艺苑】王春云散文作品展
   开放时间: 2025-08-18至2025-08-18
   活动地址:陕西省安康市旬阳市城关镇丽都嘉园18号楼滨河路林河外侧
   收费信息:免费
活动详情

汉水畔,烟火中,旬阳故事悄然生长。

这里没有华丽的辞藻堆砌,却有泥土的芬芳、生活的回响;这里未必有惊世巨著,却饱含真挚的情感与独特的乡土印记。

旬阳市文化馆推出“秦巴艺苑”栏目,为您打开一扇窗,聆听来自旬阳文艺创作者笔尖的心跳。我们聚焦——那些扎根于田间地头、街巷市井、寻常人家的诗歌、散文、小说、戏剧、小品等,通过他们的作品,走进旬阳的风物人情,抵达作家内心的故乡。

今天我们推出旬阳作者王春云的散文作品。





回去了,但回不去了


王春云


老家的一个娘去世了,回去看了看我那娘。看了她的遗像,那是年轻时的模样,如今,她却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想起了先前,心里酸酸的。那天在老家和三娘在一起扳指头算了算,近十年的时间里,仅我老家的那个小组先后离开人世有二十多位乡亲了,而组里出生的人却很少。时间的易逝,岁月的无情,生命的脆弱,在我周围具象化了。活着的我们,就好好珍惜生命吧。

那娘安葬了之后,到我家周围各家各户的老房子和我家的地里转了转。因为,老家的各家各户,在我们童年和少年,都是很熟悉的。转了看了之后,心里酸酸的,说不出的滋味,无法用言语表达出那种情感和滋味。有的老房子还在,但闭门上锁;有的老房子已经倒塌,房前屋后一片荒芜。此时此刻觉得,家乡,记忆是美好的,而回忆起来却是伤感的。

我老家的房子,是几间石头房,房子虽简陋,但那是父母苦心经营的人生和生活。那里,装满父母的一生,也装满我们童年和少年美好的时光,装满了我们参加工作前的学习、生活的点点滴滴。每次回去,我都会拔去院场上的杂草。那石头房、那院场,那房前屋后,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

到我老家的地里看了看。看见了满地的荒草,泪眼模糊了。十几年前,这土地,父母们把他们视如生命般耕种着,打理着,土地整理得整整齐齐,无一杂草,每年庄稼都长得很好,而如今,成了这个模样,父亲生前栽的拐枣树,现在倒长得还好。那棵每年挂满红彤彤柿子的柿子树,依旧挺立在地中间。在柿子树前伫立了许久,柿子树啊,你可否记起你的主人早起晚回辛苦的模样?你可否记起你的主人带着他们的孩子们,在这土地里刨生活、刨未来的模样?你还否记得,常常拴在你枝干上的那头花牛?你还否记得烈日炎炎下,两个大人带着四个孩子吃着已冰凉的饭,但在你那枝繁叶茂的“大伞”下,依旧吃得香喷喷的模样?如今,那四个孩子都已步入中年,而你依旧那么枝繁叶茂,“人非树木”,而在生命的赓续上,人有的时候不如树木呀。

来到了我那去世的娘的老房子。老房子已经倒塌,院场长满了杂草。这里,是我们小时候常来的地方。小的时候打疫苗就在我这娘家里打,因为我那伯伯是村医。如今,房子塌了,人走了,只有小时候的记忆在这里了。我还记得,有次父亲带我来打疫苗,一群孩子追追跑跑,我那娘家里的大公鸡可能被惊吓到了,飞起来前后追着我啄,父亲把大公鸡赶跑之后,把我狠狠打了一顿。小的时候我很调皮,他以为我也逗了大公鸡,其实我是被冤枉的。那群追追跑跑的孩子,如今都已步入中年,有的到外省安家了。不知道,那在远方的同伴们,你们是否常常想念我们的故乡?

走了走小时候和父母一块儿上坡干活常走的路。那个时候,庄稼在地里收拾好了,就用背篓朝家背。那常常歇火的磨盘,依旧在;那曾经歇脚的老房子,依旧在。只是,老房子的主人,有的已不在人世,有的已搬离那里。干活累了、渴了,房子的主人常常给我们端缸水,有的时候,太渴了,就拿起水瓢在主人家的水缸里喝起了凉水。现在,这一切,只是留在我大脑里的画面了。

看了看,小的时候组里人们常去打米面的人家。女主人,我叫嫂子的,嫂子已经去世几年了。勤劳的一家人,那个时候种了十几亩地,还忙着给各家各户打小麦和玉米。上学的时候家庭困难,在各家各户生活都很艰难的情况下,父亲去她家借学费,嫂子和哥依然大方地借给了父亲几百元,解决了我家的燃眉之急。这种恩,现在依旧记在心里。

看了看全组人依靠的水源地,小地名儿—水泉。这水泉,是冬暖夏凉,是我老家祖祖辈辈取水的关键水源。趴在水泉口朝里看了看,水泉的水质依旧很好,清澈见底。小的时候,在干旱的夏季,放学回家抓紧写完作业后,就赶忙去帮大人等水。各家各户将水桶放在水泉边按顺序等水。记得,等到一担水,常常就等到月亮高空挂了。

朝我老家的房子走的时候,看见了和母亲年龄只差一岁的另外一个娘。那娘的眼睛视力不很好,她在院场边扯豌豆蔓子。我看她流泪了,我想着:这娘,可能是因为去世的娘而伤心的。过去,一个组的人都是很熟很熟的,且各家各户都是联系紧密的,忙了一天的人们,晚上你到我家串串门,我到你家谝谝广子。遇到耕种和收获小麦、玉米的时候,大家都互相帮忙。这娘早上去了去世娘的坟前,我看她,手把在一棵柏树上,久久不愿离去。是呀,都是不舍的,过去都是互帮互助、常来常往的乡亲们。整个组里,父母辈分的老人,仅仅只有八位了,一代人,一个个从身边离去了,那种伤心、那种不舍,很多人都是无法理解的。劝了劝娘,娘对我说:“云儿,你就四十多岁了,人一辈子快得很吆。现在,我还能想起你小的时候从俺们门前经过,背着一个布袋书包去念书的样子。”说着说着,娘又哭了。人这辈子,说长也长,说短真的是太短了,回到老家,小时候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因为那时光距我们也才几千天,而生命,已经把我推到了中年。

从老家走的时候,我把院场的杂草拔得干干净净,房前屋后打扫了一遍,因为这里有我安睡的父亲,有我的故乡。

小的时候,从故乡出发,因为我们不想再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长大了,又想回到故乡,可故乡,有时候,却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简介:王春云,女。曾先后在乡镇、县委组织部、旬阳市委办工作,现就职于旬阳市委(市政府)督查室。喜欢文字,热爱文字。多篇文章在中省主流媒体刊发,荣获过多项奖项。坚持散文创作,先后发表在共产党员网、《当代陕西》《安康日报》等网络及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