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畔，烟火中，旬阳故事悄然生长。

这里没有华丽的辞藻堆砌，却有泥土的芬芳、生活的回响；这里未必有惊世巨著，却饱含真挚的情感与独特的乡土印记。

旬阳市文化馆推出“秦巴艺苑”栏目，为您打开一扇窗，聆听来自旬阳文艺创作者笔尖的心跳。我们聚焦——那些扎根于田间地头、街巷市井、寻常人家的诗歌、散文、小说、戏剧、小品等，通过他们的作品，走进旬阳的风物人情，抵达作家内心的故乡。

今天我们推出旬阳作者张贤敏的散文、诗歌作品。

似有先人在呼唤

张贤敏

虽然每年过年送亮祭祖，但曾太爷爷的坟墓我已经有好几年没去过了。

除夕当天，买好蜡烛打好纸钱，准备去送亮时天色已晚。但这一项仪式不能忽视，这不仅是一种传统的风俗，也体现了对先人的尊重，是对追思寻根的一种执着。这一次，我和我妹妹独自去。我骑上摩托车，载着我妹妹向山里的崎岖小路出发。月末没有多余的月光，路上黑漆漆，摩托车上的灯光显得孤小微暗，更何况我还戴着眼镜，留给我的除了行驶的龟速之外还有十一分谨慎。我的老家在陕南深山里，了解过陕南地理的朋友想必能了解到，这里的山连绵起伏，尤其是乡间小路蜿蜒曲折，高低不平，虽然这些年国家村村通工程实施后泥泞的土路已变成了平坦的水泥道，但受山的走势所限，蜿蜒曲折的道路本身并不好走。几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先人坟墓的那片山林。

寻常时节的乡村夜晚，有无数种幽微和安谧的词儿可以形容它的寂静。但除夕夜，山林并不平静，隔一会儿便成听到阵阵的鞭炮声，过一会便能听到三五成群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这些人都是来祭祖的，来给他们的先人烧些纸钱，放上一串鞭炮，提醒先人们快来收钱，儿孙们来看望他们了。再点上几支蜡烛，为墓碑里面的先人们在地下世界点起一盏明灯。

抬头望去，远山上星星点点的灯火点缀着夜色里的黑山，我身后的山坡上也闪烁着火点。这片山林我有印象，这里长眠的是爷的爷婆，小的时候我爷送亮带我来这里，送亮时便给我讲述他小时候的故事。他的婆很关心他，晚上给他暖好被窝，白天每次遇到事儿被他的妈责备时，婆总会出面保护他。这些故事我印象深刻，无论过去多长时间，只要我走到这片山林，这些故事也从脑中不自觉地冒出来。

“哥，先人们的坟在哪儿呢？”我妹疑惑地问我。

我顿时被她的发问拉回了现实，浮想的思绪就此中止。“是啊，在哪儿呢？我怎么有点记不清了。”我在心里琢磨着，很多年没有来了，之前还是我爷带着我，轮到我自己来了还真有点儿找不着，加上夜晚漆黑，最关键的是——这是一个坟墓群，周围有好几座坟，而坟墓上的碑文已经褪淡，且灰尘满布，看不甚清了。但此刻，冥冥之中，有一种指引，我的脚就自动迈开步子向前走去了。我拉着我妹，因为脚下全是杂草不平，走起来显得晃晃悠悠，绕开了几座坟后，径直地向一个坟走去。走到旁边，我蹲了下来，仔细端详坟头上的柏树，仔细回想以前的场景，没错，应该就是这座！岁月尘封了墓碑上的文字，我用卫生纸轻轻擦拭墓碑上的尘垢，露出了“张……”，我打开手电筒吃力地阅读着。不错，这正是我们张家的先人。先人们，后人们来看你们啦！我和妹妹烧纸、点蜡、放炮、叩拜，这一套仪式之后，便算是看望了先人，完成了除夕的祭祖。

临行前，遇到几个同族的爷叔长辈们，搭上几句话，聊聊现状，便挥手作辞。我刚启动摩托车，我妹刚跨上时，我又让她下去，我也下来。走到树林边的高地，再看看这片山林，平平无奇，但是柏树成林，木材有些价值，黄土养人，清泉养人，鸟语花香和优美的生态养人，但周边住户不多，所以剩下的便只有孤寂。

近些年，村里的老人越来越少，年轻人都外出务工，好多外出的人除了相互邀约，也只有每年回家祭祖时能遇到，或许儿时的玩伴，现在见一面也成了奢侈。除夕夜来看望先人，也是我们对乡愁的一种寄托，我也常常自己开玩笑对别人说，过年了，先人在叫我们去看他咧。又想想刚才寻坟的经历，总觉得“似有先人在呼唤”这话说得愈发有道理。

一会儿后，我骑着摩托车载着我妹往家赶，那一顿团圆饭还在等着我们，那一桌的亲人还在等着我们，摩托车的灯光在夜色的长河中逐渐暗淡，但越接近家，前方的灯火也逐渐增加明亮，就像那冉冉燃烧的小火苗，逐渐成为火团，且愈发庞大而温暖。

甘溪夏夜—摇云空月

张贤敏

快将日色推无影，惬意安得四两风。

烛色微澜摇浩瀚，狂歌高唱夜独行。

《朗朗乾坤万物芳》题序

张贤敏

风雨流散兮飘摇，山海兮渺渺；

月光影下起舞兮，平疫兮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