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金山--胡当牢

商洛多山，但有名者无多。最为人称道的，莫过于驴友们耳熟能详的那几个，诸如牛背梁、塔云山、天竺山等等。地处丹凤县东边的金山算不得有名，不得与此等山同列，但在自己生活的小城里，却是人人向往之地。
       金山无金，然多草木。至于为什么在“山”前带一“金”字，不得而知；是否与“金猪洞”的传说有关，亦不得而知。但山下的金山寺古已有之，只是今天修葺一新并多了楼塔的它，似与镇江水漫金山的故事并无瓜葛。山势陡峭、昂然挺立，是龙驹古寨的东大门，也是县城东面的一道天然屏障。原本名不见经传，羊肠小道，枝柯掩路，少有人迹。然而，近年来却逐渐声名鹊起，原因在于山以人名。
       县城改建、扩建，金山下的村子突然有了福音，一座集休闲、娱乐、会议、餐饮于一体的现代化城市公园拔地而起。于是，建酒楼、修公路、设小区……一应配套设施披挂上阵，金山从此走进人们的视野。
       每当傍晚，太阳刚刚落山之际，金山顶上便灯火通明。远远望去，金碧辉煌的高塔和两边跨肩的侧廊若隐若现，如二龙戏珠般拱卫着正中的巨楼，与西边霓虹闪烁的龙驹大道遥相呼应。若是月明星稀的夜晚，塔上的灯光与东山顶上的月光两两相和，竟分不出哪儿是天哪儿是地了。这个时候，漫游的人们无不陶醉在夜的空灵和曼妙中。
       说来惭愧，虽历经多年，日日望见她的妖娆，想象着她的美丽，但自己并没有亲临。
        终于，这一天有了机会。
这是一个星期天，风大，但太阳尚好，很少有人出门，我却突然有了去登金山的想法。
       上山的路有两条，一条是比较平坦的水泥车道，虽然盘曲，但可以直通主峰脚下；一条是崎岖的台阶小路，虽然陡峭难走，但径直快捷，起码能缩短近一半的路程。一番思量，我决定还是选择后者。
       一步一步拾级而上，起初并不费力。然而，愈走愈陡，台阶愈多，仿佛这漫漫登山之阶从不会有尽头。走不多久，已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脚步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好不容易爬上树木掩映下的最后一个台阶，心想，这下好了，终于可达山顶了。可是，抬头一望，壁立的山尖正矗立在眼前，近乎垂直的台阶直让人两腿发抖，这才真正体会到攀登珠峰的英雄们，为何在最后十多米的高度上要花那么大的气力了。
       此刻，天色已晚，体力明显不支。正想在路旁金山书院的广场上歇息歇息，忽见几个小女孩从山顶上下来，又说又笑。在她们的感染下，我一鼓作气地向上攀去。
       伫立山巅，渺然乎天地的感觉油然而生，想必孔子的“登泰山而小鲁”，杜甫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就是这样的体验吧。面对北面陡然缩下去的凤冠山，我在心里说：啊，你不再是我仰视的神，而是我的伙伴、我的兄弟了！
       凝望西天，夕阳下，县城如一幅浓墨重彩的写意画，静默在四周连绵的山洼里，温馨、浪漫而惬意，在落日的余晖中泛着神性的光。山脚的金山寺、山底的金山酒庄及周围的建筑无不笼罩在太阳的光晕中，宁静而祥和。这才发现，原来我的小城竟是这样美，这样幽，这样灵秀而有奇韵。但终日跻身于熙熙攘攘的闹市中，怎会知道呢？
        我决定，下次还登金山。